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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是，真的听到慕云天说话，他却有些难受。

    慕云天没有在意苍曦遥的感受，只是遥望着远方：“这一辈子，我拥有了思舜，遥望过玥阙公主，还遇见过她，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得到。思舜的病，我无能为力。玥阙公主的身份，使得我根本没有勇气去争取幸福。而她，她……”

    慕云天伸出手来，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掌：“你知道么，当我的双手，沾上她的鲜血的那一刻起，我才知道自己错了，大错特错。原来，我一直最爱的人，不是思舜，也不是玥阙公主。是她，是她啊……”

    慕云天说着，声音忽然拔高：“可是，我的手，无论再怎么洗，也洗不掉她的血。——不，为什么要洗掉？她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，就是这道印记了。我不要忘记，我不想忘记！”

    当苍曦麟和一群妃嫔，大老远赶来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。

    道路中间，苍曦遥呆若木鸡，脸色又是惊诧又是心痛。

    而慕云天，却跪在地上，右手紧紧的揪着胸口，眉心狠狠的皱着，心痛的无法自抑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忘记，是我亲手逼死我今生最爱的女人！”

    尽管是亲耳听到，苍曦麟还是没有办法相信，这个一贯冷静的表弟，居然会失态到这个地步。

    在端阳宴上，武贵人忽然什么都吃不下去，叫了太医一查，是喜脉。

    登时把苍曦麟喜的是眉开眼笑，迅速结束宴会，带着武贵人回宫。看完她之后，他回程途中，恰好碰到月贵妃一群人，便一起走着。

    没想到，却碰到这种事。

    快步走了上去，苍曦麟扶起跪在地上的慕云天：“云天！云天，你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慕云天面如死灰，瞳孔黯淡无神。他看了看苍曦麟，似乎是认出他，却又像是认不出他来，只是道：“皇上，臣杀了人。‘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’，求您杀了臣吧！”

    苍曦麟吓了一跳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慕云天，就算是当年梅思舜不幸夭没，他都没有失魂落魄至此。

    是啊，梅思舜的死，又怎么能和她的死相比？

    思舜的亡故，虽然让他万分难过，但总算，是疾病缠身，他已经尽力了。

    但是她，却是被自己逼死的。宁愿壮烈自杀，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！

    “你杀了人？谁？”苍曦麟问着，忽然又想起他刚才说的“我亲手逼死我今生最爱的女人”。

    心里一惊。

    难道，那个人是……

    苍曦麟还没反应过来，忽然间，慕云天发现了周围窃窃私语的后妃当中的苏咏馨，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，一下子挣脱了苍曦麟的束缚，冲到她面前。

    苏咏馨正和其他人小声交谈，猛然间看到慕云天痛心又疯狂的冲了过来，她吓了一大跳，正准备反击呢，就听见慕云天低吼道：“你是她的姐姐，我逼死了你的妹妹，你杀了我吧！”

    “求求你，杀了我吧！！！！”慕云天说完，声音又小了下来，只是喃喃的道，“不，她根本就看不起你。你那么势利的人，怎么配当她的姐姐？”

    苏咏馨的面色猛地一沉：看不起我？我势利？我不配？

    而慕云天，只是摇摇晃晃的走着，嘴里却在默念着：“咏絮，咏絮，咏絮，咏絮……”

    苍曦麟走了上去：“云天……”

    慕云天回头，脸上带着疲惫的笑意：“皇上，臣知错。臣冲撞宫妃，扰乱宫廷，罪该万死。请皇上责罚。”

    苍曦麟看着慕云天，终究是什么都没说，长叹一声，摆摆手，让他离开。

    而后，他把目光，转向了一边的苍曦遥。

    “曦遥，这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
    “皇兄还看不出来么？”苍曦遥的脸上，也是苍白不以，“当年，清扬王府的二王妃，馨贵人的妹妹苏咏絮的死，是清扬王逼死的。”

    苍曦麟点点头，他当然知道了。但是，慕云天承认他最爱的人就是被他逼死的苏咏絮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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